阿造喜欢朵娅,是连朵娅家里的猫都知道的事情,但朵娅只接纳,却不轻易动心,朵娅对于阿造而言,像只飘忽的蝴蝶,让阿造难以捉摸。但阿造倒是爱意盎然,耐心充足,他相信,只要功夫深,铁杆磨成针,不然李白就不是李白了。
那次,几个好友一起野外消暑,他跟在朵娅后边,脱离群众,俩人一路笑闹,一路追逐。一片碧波荡漾的荷塘挡住了他们,清风袭来,荷香就沁到人的骨子里心。荷塘里一支支亭亭玉立的荷花,欲开未开的样子,惹得朵娅兴奋得又是拍手,又是跺脚,还大声嚷嚷“好喜欢”,阿造提醒她小心别摔着,话音未落,自己早已跳下荷塘,蹚着齐腰的泥水一路走向那支盛开的荷花,伸手连叶带茎地摘撷下来,等他水沥沥地爬上岸,踉踉跄跄地递荷花给朵娅的时候,朵娅惊讶的表情还笼罩在脸上,她哭笑不得:“我只说喜欢它,没让你去摘了它!”阿造听了,傻笑着憷在一旁,手举着白灼灼的荷花,不知如何是好。朵娅不禁扑哧一笑,拿过他的荷花,顺手擎起一张大荷叶,遮在他们头顶上,然后仰头凑近阿造,阿造神经紧绷,以为那个神圣时刻马上到来,没想到朵娅樱红的薄唇从他嘟起的大嘴边闪过,然后在他耳边轻咬了一句:你现在就像个黑松塔!然后琅琅地一串笑,人早已远远地飘到荷塘的另一头,彩蝶似的。阿造怔忡了半天,没回过神来。
从那以后,阿造梦得最多的就是变成了一支青荷,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泥潭里,然后总有一只红蜻蜓飞过来,在他头顶上停顿,又飞起,回旋,他伸手想抓,却发现自己没手,身上只长着几片绿蓬蓬的荷叶随风摇晃……每次他把梦告诉朵娅时,朵娅都笑得前俯后仰,阿造就更乐意做这样奇怪的梦,然后加油添醋地编成故事告诉朵娅,当做她茶余饭后的糖果瓜子,朵娅也不腻烦,听了只是付之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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